程洛依跑出来后才懊悔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蠢事情,只是跑都跑出来了,再回去也不可能干脆叫了的士直接回去。
想来这一出之后傅启鸣应该再也不会找她了。
到了家门口才发现钥匙忘在了傅启鸣那里,一股淡淡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好像她越想逃离就越有一个隐形的手拼命把她推向他身边。
“找到程小姐了,好的老爷。”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匆忙向她走来。
是张叔派在她身边的司机。
她这才想起刚刚跟着傅启鸣直接下了负一楼停车场把这司机给忘在了门口。
“程小姐,老爷让您和他说两句话。”
男人递来一个手机上面显示着张叔的电话号码。
“喂,张叔叔,刚刚遇上了一个朋友,和他去了一趟仁爱医院,嗯,现在回来了,让您费心了。”
张叔那边终于放下一颗悬起的心,他生怕女孩承受不住压力选择了不该走的路。
“那丫头啊,晚上,来叔叔这里住吗?”
张叔的语气带着些请求,就像是年长的长辈让疼爱的小辈留下来陪陪自己。
沉默了两秒后她点点头嗯了一声说了一句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的雀跃欢快好像开心的老顽童。
挂了电话后她有些出神,要她打给傅启鸣要钥匙也是为难她,想来想去趁着有车方便她决定回一趟鄂城。
…
…
这座小院就是母亲在鄂城的住处,尘封的小院把她的记忆也一并尘封起来。
其实母亲并没有参与她的成长,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
她唯一记得的就是偶尔放假的时候父亲会把她送到这座小城里见见母亲。
有时候是三五天,长的时候小半个月,而她和母亲的感情真正深厚起来是父亲去世的那一年。
她隐藏起心中黑暗又苦涩的想法轻轻地推开了院子的门。
长时间没有人居住这院子里了无生机,花圃里的花草都已经枯死了大半,只余下一些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野花野草冒了头。
入目一棵大树繁荣茂密,粗壮的树干几乎几个成年人堪堪围住。
就冲着这棵古树,这院子价格不菲。
大树旁的木头梯子已经被风雨侵蚀散发出岁月的沧桑感。
她走过去抚摸了一下木头,独有的触感让她想起小时候在这树屋里听母亲念诗的夜晚。
现在书屋对她来说已经太小了,母亲也不在了。
这样悲凉的情绪让她难受,她快步走进屋子里远离了那棵大树,离那树屋也远了。
屋子里有些乱,书籍诗本凌乱的散放着,桌子上椅子上床上到处都是。
母亲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只是在父亲面前压抑了性子。
这里才是她灵魂真正安愉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来这小院的决定或许是错的。
她飞快的走出来,几乎有些呼吸不稳,走出去后猛地带上小院的门径直走向了黑色的轿车。
“回去吧。”
“好的,小姐。”
司机的称呼已经从程小姐变成了小姐,只是程洛依并没有什么感觉。
等到再次回到W市到了张叔的别墅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屋子里饭菜味道香浓,可口的菜肴摆放的满满当当,都是她父亲爱吃的私房菜。
“丫头,回来了?饿了吧,快坐下吃饭。”
她走进屋子里就有人替她换好衣服为她递上热腾干净的毛巾擦手擦脸。
这样奢侈糜败的生活惹人沉醉,怪不得张恒要那么多的钱,也不怕烫了手。
“张叔叔,母亲留下来的遗嘱上只说了给我的股份,并没有提到那些股票啊。”
程洛依坐下来喝了口水说。
“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咱们先吃饭,吃完了我帮你联络一个人,他应该能帮到你。”
张叔替她添满了饭尖儿,她难得吃了一餐可口的饭菜。
饭后没等她催促张叔就拨出了一个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打开电脑转向她说:“我已经定好时了,晚上封盘前我会将我手里所有股票抛售,明天开盘晨光股市会下跌至少百分之十二的点。”
“但是。”
张叔话锋一转。
“还不至于跌停,如果明早八点前你再抛售一半股票,晨光股市就会停盘。”
说完后电话便接通了,他沉默了一会说:“你考虑清楚。”
转而对着电话里的人说:“喂,傅律师吗?我想向你打听一点事情。”
张叔的话让程洛依思考起来。
她知道让晨光股票跌停对晨光来说无异于一次重创。
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遗产,难道就要毁在她手里了?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又怎么能把张恒逼出来和她谈判。
康康还在他手里,她只有手里有筹码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这次一次豪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豪赌。
等她想清楚后张叔的电话也打完了。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张叔赞赏地看了她两眼,说:“你这一点真像你爸爸,有胆量。”
“对了,我已经打给傅律师了,他正在路上,具体的事情他应该比我清楚。”
傅律师?她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问道:“这个傅律师是傅氏的律师吗?”
傅氏是傅启鸣的金融帝国。
张叔点点头说:“嗯,傅狄生,是个厉害的家伙,你母亲生前极信任他,那些东西在他那里也不奇怪。”
傅狄生这个名字她从没听母亲说过。
…
…
一个高瘦的男人穿着黑色笔挺西装走进来。
看起来年逾四十,五官深邃目光有神,斯文得体的气质让程洛依都自行惭愧。
他手拎一方纯黑公事包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看见程洛依后神色里带了些尊敬和怀念。
“傅律师,请坐。”
原来他就是傅狄生。
“张生,这位就是程小姐吧,你好我是傅狄生,你的监护律师。”
程洛依伸出手和傅狄生握在一起,温热的触感让她心生好感。
虽然他说的话她有大半都听不懂。
什么监护律师?
她早就过了十八岁,孩子都五岁了还需要监护人吗?
“准确的说,我是你的财产监护律师。”
傅狄生推了推眼镜说出来的话让程洛依心里一惊。